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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睿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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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睿王

謝慕的病直到深冬才有了些好轉,已經是一個月後,謝慕到了趙免的寢宮第一次穿衣下榻,趙免愛好紅色,謝慕穿的便是鮮艷的紅色水緞重絲寬袖長袍,玉帶束腰,因著絲料輕薄,故裏外疊了三層,式樣極簡,無任何紋繡,然而裁剪頗見工巧,袖間衣擺舒卷如雲,穿出一身的飄逸妖冶之氣。

我替謝慕梳頭,用一根墨綠玉簪將他頭發挽起,柔柔長長披落肩後。

我撫摸著謝慕的臉看鏡中,我的衣袖垂在他臉邊,映著他漆黑眉眼,雪白面容,我有些一瞬間的失神,謝慕緩緩的笑了,說:“你同母親越來越像了。”

我倒覺得我同謝慕像一些。

鏡中我和謝慕有些相似,我同他一色的紅衣,同樣的凜冽眉眼,五官清晰顏色濃重,氣如血光刀鋒,謝慕美得有些男女莫辨,而我臉上也並不太有溫婉柔和,所以看起來便相似。

翠女和碧奴拿來白色的狐裘披風,給我和謝慕分別披上。

翠女看了我,又看謝慕,捂著嘴笑,我好奇道:“你笑什麽?”

翠女說:“兩位主子真是一模一樣,就是一個大一個小。”

我和謝慕確實打扮的一模一樣,連頭發挽的都是差不多的。

我叫來阿西,阿西半個月前給鄧總管帶了過來,我責問他為何不給我送飯吃,他期期艾艾說不說個道理給我,我便讓鄧公公將他打了一頓,奴才就是奴才,當時打的屁股上開了血花,只過了幾日他便能跑跑跳跳,我還有些後悔打的太少。

阿西跟在我背後,我說:“不許跑遠,也不許離我太近。”

阿西應聲,我和謝慕披著披風出了殿,趙免允許我們在宮中四處去走,他從來是允許的,只是當初謝慕將我裝在昌平宮,他自己不出去,也不讓我出去。

現在謝慕也不攔著我了,所以我們可以出去走走。

謝慕身體剛好,我們便去敬山的宮殿泡溫泉,前幾日的雪剛消停,四處還是空茫茫的一片白,碧奴在前領著,出了殿門行了不久,玉樹瓊林中有一人擁厚厚絨絨的白色毛皮大氅漫步行來,身後跟著太監,我先註意到他懷中抱著的一團火紅。

謝慕停下。

我便也住腳,等他走近了,果然是趙傾,懷中抱著那只小狐貍。

我和謝慕站在一處,趙傾看著我們楞了楞神,不知何意狡黠的笑了,點頭讚道:“果真是連璧成雙,怪不得我皇兄日日掛記,值得值得。”

謝慕聽他不知是讚是諷,無甚反應,並不行禮,只是微微躬身道:“睿王爺。”

趙傾笑道:“二位現下是貴人,正得聖眷,不必多禮,這是往哪裏去?”

謝慕道:“敬山溫泉池。”

趙傾並無驚訝的驚訝了一下,說道:“哎,那可巧,我也去那裏,不如同行。”

趙傾看我,眼神有些戲謔,他是從我們正對面過來,往敬山正是在他來的方向,謝慕並不戳破,微微笑,道:“睿王殿下前請。”

於是睿王殿下又調轉了頭,很巧的半路相逢和我們一同去敬山。

我問睿王:“你王府裏沒有地方泡溫泉嗎?要特意到宮裏來?”

趙傾對我眨眼說:“那怎麽能比得陛下的溫泉宮是不是?”

到了敬山進了殿,趙傾也沒放下他懷中的小狐貍,我和謝慕更了衣,換上泡溫泉的素紗中單,殿中溫暖如春,兩名侍女在池邊跪奉,謝慕邁步入水,我跟上去,腳下不穩,謝慕回手拉了我一把,我便抓著他的手,挨著他靠在池邊。

不一會兒趙傾竟然光著腳也進來了,白色單衣,抱著小狐貍入水,那火紅的一團便在水中撲著爪子游動,游到我和謝慕身旁,小狐貍爬上了謝慕的肩,又從左肩跳到右肩,在謝慕身上打轉,謝慕轉臉躲開毛絨絨的狐貍尾巴,問道:“睿王殿下不知有何事?”

趙傾笑道:“難道無事便不能同二位在這裏消消寒。”

他打了個呼哨,小狐貍便從謝慕的肩上下來,回到趙傾手中去

趙傾對著謝慕一笑,撥開水走了過來,將我攬到他身前,謝慕立即臉色一冷,趙傾卻說道:“我聽說謝翮在涼州私開鐵礦,並在北邊大量購買軍馬,安陽侯可知此事?”

安陽侯是寧國太子入了北雍的封號,謝慕面色死白,僵硬道:“我不知。”

趙傾看他形容,停了笑,道:“此事我也是前日意外探聽的,我抓了一個涼州軍中來的探子,從他口中得知,陛下應該還不知道,我想著,安陽侯若不知情,我該告訴一聲。”

謝翮是我二哥,他這樣明目張膽的造反,等於是要至我和謝慕於死地。

趙傾手有意無意的在我頸項上撫摸,我推他手,趙傾低頭一看,仿佛是才反應過來,哎呀一聲笑說:“對不住,失禮了,你瞧我這手,該打。”

說著還自己當真打了兩下,他在這自唱自演,謝慕:“王爺告訴我此事,我也沒有可以回報王爺的,不知王爺想要什麽。”

趙傾收了手笑道:“好說好說,不急不急,現在沒有,不表示將來也沒有,我記著你欠我這份人情就是。”

謝慕道:“王爺說的是。”

謝慕是沒有心思再泡溫泉,離了水出去,我要跟上他,趙傾又一把拉住我,我手挨到他堅硬的胸膛上,十分不舒服,他讓我想到趙免,我揮手打在他臉上,叫道:“放開!”

我力道用的不對,沒有打疼他,只拍了他一臉水,趙傾果然跟趙免是兄弟,他仍濕淋淋摟著我的腰,笑眼說:“哎,急什麽,咱們說會話,我又不欺負你。”

他不是趙免,我也不用對他客氣,我伸腳要踢他,然而人在水中腳無法踢出,謝慕聲音

在殿中冷冷傳來:“王爺自重。”

趙傾嘆口氣放了手,貌似黯然說:

“我本只想說,公主欠我一件袍子,那是極難得的雪狐皮毛,我都難舍得穿一次。”

我告訴他:“昌平宮起火,你的袍子燒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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